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蛇要偷油,就得先解决了看着油的人。这头似锥,长及三尺的小蛇,看似小,陈淮安却识得,这是普天下的奇毒,五步蛇。叫它咬了,人走不过五步就得死。就在蛇竖起头来,昂头欲攻的瞬间,陈淮安出左手,掐住蛇的脖子,将它往自己左手上一缠,右手一直未停的,依旧在书。天空压来乌云一片,起了风,这竟是个要下雨的样子。此时考生们陆续而起,都已经开始交卷了。还在奋笔疾书的男人肩宽背挺,胡茬根根分明,古铜色的脸上,两道浓眉紧簇,修挺的鼻尖上还挂着森森汗珠儿。而他的左臂上还缠着一只三尺长的五步蛇,蛇头就在一只杯子口上探着,这蛇,竟是在吃香油。每每有考生捧着考卷自他身边走过,都要吓一大跳。葛青章此时已经吓傻了,只道蛇必定要咬陈淮安,陈淮安也必死无疑,岂料他竟化解的这样快,一手御蛇,还能一手书卷,怔了半晌,舔着半干的唇说:“陈淮安,直到今日,我才认你是我的表妹夫。”防不胜防今天也是林钦的小徒弟,皇帝的儿子朱玄林到神武卫学习拳脚的日子。锦棠是正午的时候到的神武卫,不过因为今日殿试细食细而硬,状如龙须的细面,他的,就得相应的擀厚一点儿,但是切的必须极细,所以,这活儿特考验刀功,得锦棠来切。正切着,外面门哐啷一声响,便是齐高高一声叫:“二爷,高升的二爷,中了状元的二爷您回来啦。”锦棠于厨房里也是一喜,与齐如意两个争先赶后的就挤了出来。葛青章是叫陈淮安和陈嘉雨两个架着进来的,他混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,面色仿如透白的纸,挂着一层子更白的汗,就连头发梢子里,都往外透着汗。“我表哥这是怎的啦?”锦棠一把摸上葛青章的脸,冷的渗人,她于是问陈淮安:“中暑啦?”陈淮安也只当葛青章是为了昨天夜里他和锦棠同床了而发脾气,将葛青章扶进了屋子,便拉着嘉雨出了门,沉声对锦棠说道:“糖糖,进去劝劝他。人总都得往前走,他要再这个样子,可就真不算个男人了。”锦棠于是进了葛青章和嘉雨俩人的卧室。京城寸金寸土的地方,俩张三尺宽的小床分在墙的左右,陈嘉雨的一张床上被子裹的像猪大肠一样乱扔着,而葛青章的床上被褥却是叠的整整齐齐,他侧靠向里,面朝着墙闭眼躺着,身上依旧在不停的往外冒着汗,背上湿了一大坨,像个从三更割麦子割到晌午才回家的老农一样。“你可是怕我万一怀孕了,就没法做生意了?”锦棠试着问道。葛青章艰难的往前蹭了蹭,整个人几乎要贴着墙了,咬牙半晌,说了句:“你出去。”锦棠于是又道:“虽说曾经陈淮安不是个人,但我的性子也坏,万一这辈子我们俩能走到头呢。毕竟他如今也还算好,表哥,虽是夫妻,但我是我他是他,我如今可有一座大酒坊在身后,便真叫他负了,养得起你和念堂,也背负得起整座锦堂香,你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?”葛青章总算憋了一句出来:“他最终的目的,是要让你生孩子,把你困于内宅,让你出不去,并且重走你曾经经历过的老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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